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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东地区正在经历一场由能源转型、经济多元化战略和地缘政治博弈共同驱动的钢铁产业变革。作为全球粗钢产量增速最快的区域之一,中东市场呈现出国家主导、路径分化、外资涌入的鲜明特征。   第一部分:国家战略与政策工具箱深度解析 沙特阿拉伯:以高保护与强激励并行,打造面向进口替代的全产业链钢铁体系 在《2030 愿景》框架下,沙特通过高贸易保护、强投资激励与本土化政策并行,系统性推动钢铁产业进口替代,目标是在 2030 年前构建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完整钢铁产业链。 沙特通过《2030 愿景》和《国家工业发展战略》将钢铁产业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其核心目标是到 2030 年实现钢铁自给自足,并跻身全球前 15 大钢铁生产国。为实现这一目标,政府形成了三重政策组合:在贸易端实施 10–20% 的进口关税并频繁启动反倾销调查;在投资端提供最长 20 年的税收减免以及最高可达 75% 的项目融资支持;在绿色转型方面虽设定 2060 年碳中和目标,但短期内仍主要依托低成本能源优势维持竞争力。更具结构性意义的是,IKTVA 本土化计划要求能源与建筑项目采购一定比例的本地产品,为本土钢厂创造了相对稳定的需求基础。在上述政策组合推动下,沙特已成为近年来全球钢铁资本最为关注的投资目的地之一。 阿联酋:依托清洁能源优势,构建面向全球市场的绿色高端钢铁制造枢纽 阿联酋在开放的贸易与投资环境下,利用核电与可再生能源优势,明确将钢铁产业定位为面向国际市场的低碳、高端制造枢纽。 在《3000 亿迪拉姆行动》战略指引下,阿联酋充分发挥其清洁能源禀赋,推动钢铁产业向低碳化和高端化发展。政策层面表现为相对开放的贸易环境(执行 5% 的海合会共同关税)、以自由区为核心的投资激励体系(包括 100% 外资所有权及税收优惠),以及以电炉炼钢为核心的绿色转型路径。值得关注的是,阿联酋钢铁公司已开始生产获得国际认证的低碳钢,其单位碳排放量较全球平均水平低约 60%。在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逐步实施的背景下,这一优势有望转化为实质性的市场竞争力。总体来看,阿联酋成功将能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逐步形成从清洁电力到绿色钢铁的完整价值链。 伊朗:在制裁约束下形成以产能扩张为导向的内向型钢铁发展模式 伊朗钢铁产业在长期制裁环境下优先推进规模扩张与国产化,但有效产能释放和结构升级仍受到能源、设备与制度性约束。 《第七个五年发展计划》提出到 2026 年实现 5500 万吨粗钢产能目标,而截至 2024 年,伊朗名义粗钢产能已达约 5820 万吨,提前完成规划目标。然而,产能释放面临明显瓶颈:2024 年实际粗钢产量仅约 3100 万吨,产能利用率约 53%。主要制约因素包括制裁导致的设备进口与技术升级受限、能源短缺影响高炉与电炉稳定运行,以及配套基础设施不足拉低整体生产效率。政策层面,伊朗通过严格的进口许可和外汇管制强化国产化导向;尽管官方鼓励外资参与,但金融结算与设备采购障碍显著。同时,环保压力持续上升,但老旧高炉设备使减排目标的实现面临现实挑战。 区域其他国家:以专业化定位嵌入区域分工体系 卡塔尔、阿曼和巴林等国通过专业化定位和区域协作,在中东钢铁产业中扮演补充性而非主导性角色。 卡塔尔钢铁公司主要服务于国内大型基础设施与能源项目;阿曼依托港口与物流优势,吸引印度京德勒等外资企业布局出口导向型钢铁产能;巴林联合钢铁公司则发展成为海湾地区重要的长材出口商。尽管这些国家钢铁产业规模相对有限,但通过明确的细分市场定位和区域协同,仍在中东钢铁产业体系中保持一定竞争力。   第二部分:主流企业格局与新增产能深度追踪 主流竞争格局:三国主导,梯队分明 2024年中东地区粗钢产量及产能占比 数据来源:SMM,WSA。 从技术路径看,中东 “缺焦煤、富天然气” 的资源禀赋,决定了其钢铁工业以 “天然气制直接还原铁(DRI)+ 电炉炼钢(EAF)” 为主导技术路线,占比约95%。仅伊朗因拥有焦煤资源及历史原因,保留部分高炉-转炉产能。产能分布高度集中,沙特、伊朗、阿联酋三国占据区域总产能80%以上,呈现明显的梯队分化。 数据来源:SMM,WSA,GEM。 第一梯队是国家级龙头企业:沙特钢铁公司(SABIC Steel)、阿联酋钢铁公司(Emirates Steel)和伊朗穆巴拉克钢铁(Mobarakeh Steel),这三家钢企合计产能超过 2400 万吨,占据区域主导地位。沙特钢铁公司做为沙特首家全流程综合钢铁生产商,2024 年被沙特公共投资基金(PIF)收购后加速整合,计划投资拓展高端板材(如汽车板),2024 年粗钢产能约 620万吨,覆盖长材与板材的部分品类;阿联酋钢铁公司专注绿色转型,其低碳钢碳排放量较全球均值低 60%(已获国际认证),2024 年产能约 360 万吨; 伊朗穆巴拉克钢铁以 1410 万吨产能成为中东最大单体钢厂,专注板材类产品,即便受制裁仍维持高产能利用率;伊朗伊斯法罕钢铁则是区域少数采用高炉-转炉工艺的企业,360万吨产能聚焦于建材,依托本土焦煤资源服务南部基建;伊朗胡泽斯坦钢铁同样拥有 360万吨电炉产能,为南部能源化工基地提供钢材配套。 第二梯队为区域性专业化企业在细分市场占据主导地位:阿曼京德勒沙迪德钢铁由印度京德勒集团控股,240万吨电炉产能生产钢坯、钢筋、热轧产品,依托苏哈尔港物流优势大量出口南亚、非洲;卡塔尔钢铁公司以 257 万吨产能,全程服务国内大型项目建设;巴林联合钢铁公司以110 万吨产能在海湾地区市占率超 40%,是区域长材贸易核心;沙特伊特法克钢铁则以360 万吨产能聚焦于长材,深度绑定本土基建与 IKTVA 本土化计划。 第三梯队是众多中小型电炉钢厂,分布在伊拉克、科威特、沙特、阿联酋等地,主要生产钢筋、线材等基础长材产品,服务于本地建筑市场。代表企业包括伊拉克 Mass Global Investment Co.(125 万吨)、阿曼 MISCO(120万吨)、科威特钢铁公司(120 万吨)、沙特泰巴钢铁(163 万吨)等,这类企业议价能力较弱,易受原材料价格与需求波动影响。 新增产能透视:规模跃进与结构升级 未来三年是中东新增产能的集中释放期,规划中的新增产能约1000万吨,均为“天然气制直接还原铁(DRI)+ 电炉炼钢(EAF)”,其中2026年是投放高峰。沙特作为绝对主力,贡献了超过一半的新增规模。 数据来源:SMM,GEM。 沙特作为扩产主力,推进高端化与规模化并行:中国宝武厚板项目(250 万吨)进展顺利,预计 2026 年投产,将填补区域高端厚板空白,依托朱拜勒工业城配套与政策支持,落地确定性高;新天钢集团 250 万吨综合钢材项目受本土化率、劳工政策等因素影响进展缓慢;安赛乐米塔尔 80 万吨无缝钢管项目处于规划中,将完善工业配套能力。整体来看,沙特新增产能在政策确定性与需求托底方面具备区域内最高的落地确定性,但本土化率要求将成为外资项目的核心约束。 阿曼聚焦出口导向型扩产,京德勒沙迪德 200 万吨热轧 / 冷轧扁材项目建设顺利,预计 2026 年投产,依托港口优势拓展全球市场。伊朗扩产更多体现为原料端补强,萨巴钢铁 176 万吨热压铁块项目虽在建设中,但受制裁影响设备进口受阻,进度落后计划。伊拉克侧重本土基建配套,给力机械 30 万吨螺纹钢项目预计 2025 年投产,青山控股 100 万吨海绵铁项目规划 2027 年落地,但两国均面临电力供应不稳、基建薄弱、政局波动等运营风险,项目推进存在不确定性。需要注意的是,在当前区域整体产能利用率仅约 50% 的背景下,上述新增项目的实际投放节奏和达产率仍存在较大不确定性。   第三部分:中东的供需与贸易格局 2024年,中东地区粗钢总产量达到5410万吨,但产能利用率仅为50%,这背后反映出区域内部显著的结构性差异。其中,伊朗2024年粗钢产量达3140万吨,并出口了约1080万吨,伊朗在长材领域建立了显著的成本竞争力,使其成为中东内部及周边市场重要的钢材供应源。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湾国家。尽管坐拥庞大的建设需求,但其本土产量无法满足。沙特阿拉伯2024年粗钢产量仅960万吨,而阿联酋产量仅约370万吨。巨大的供需缺口使它们不得不深度依赖国际市场,2024年阿联酋净进口约860万吨,沙特净进口约460万吨。海湾国家主要依靠进口来驱动其宏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工业化项目。海湾国家不甘于长期扮演纯粹买家角色,于是推动“进口替代”战略——特别是沙特旨在将自身转变为出口国。 目前,中东高端钢材市场仍高度依赖从中日韩进口,这些国家凭借技术和供应链优势占据主导。长材贸易则更多在海湾合作委员会国家内部流通。未来,如果沙特的产能规划得以实现,其长材产品可能首先在区域内替代部分来自土耳其、独联体的进口,但要实现大规模净出口并拓展至非洲、南亚市场,仍面临产能消化、物流成本与激烈国际竞争等严峻挑战。 从产品结构演进来看,当前中东地区仍以建筑用长材为主导,占比约为65%。但随着沙特“2030愿景”中汽车制造业、阿联酋航空航天等高端产业的发展,板材消费占比预计将稳步提升。汽车板、特种厚板等高附加值产品的本土化生产,成为各国产业升级的核心目标,也为具备技术优势的企业提供了明确的长期市场切入点,尽管进口替代的过程将比预想的更为漫长。   第四部分:未来挑战与战略机遇 面临的主要挑战 未来,中东钢铁产业将面临多重挑战:一是产能过剩与结构错配风险,未来三年规划新增产能约 1000 万吨,2026 年迎来投放高峰,但需求增长有限,并且该区域已出现产能利用率不足的问题,若高端产能落地不及预期,低价竞争将进一步加剧;二是技术与运营瓶颈,高端板材生产的技术人才短缺,伊朗受制裁制约设备升级,伊拉克等国面临电力、基建、政局波动等运营风险;三是绿色转型压力,沙特、伊朗仍以传统工艺为主,低碳炼钢转型需巨额投资,欧洲 CBAM 机制也可能抬高区域高碳钢材的出口成本;四是贸易与本土化矛盾,海湾国家推进“进口替代”但高端产品短期仍依赖进口,外资项目需满足本地化率要求,平衡成本与合规性难度较高。 结构性机遇与战略角色 然而,挑战中孕育着结构性机遇。对于中国而言,中东地区正展现出作为未来出口与产业合作核心引擎的多重优势。其需求端受益于国家级战略带来的长期确定性增长,且正从基础建设向高端制造升级。在地缘与贸易层面,中东凭借优越位置、领先物流及开放政策,正逐步替代土耳其,崛起为连接亚、非、欧的新兴贸易与物流枢纽。尤为关键的是,以钢管、金属构件、汽车零部件为代表的下游加工制造集群正在中东快速成型,依托本地低成本能源与激励政策,已形成显著的聚集效应。这种“稳定需求、枢纽地位、开放环境、制造基础、成本优势”的五维叠加,使中东不仅是中国产品的重要出口目的地,更是中国企业进行产能合作、建立区域制造中心、辐射更广阔全球市场的战略跳板。 中长期展望 展望未来,中东钢铁产业将呈现三大趋势:(一)“沙特规模主导 + 阿联酋绿色高端”的双中心格局巩固,沙特依托产能与产业链优势把控基础钢材市场,阿联酋凭借低碳技术成为高端钢铁枢纽;(二)产品结构加速升级,伴随沙特汽车制造、阿联酋航空航天产业扩张,板材消费占比逐步提升,汽车板、特种厚板等高端产品的进口替代成为核心方向,技术优势企业将迎来长期机遇;(三)贸易与产业角色深度转变,沙特有望从净进口国转向更平衡的贸易地位,长材逐步替代区域外进口并寻求出口机会,而外资企业将从单纯的出口商,转变为参与本地高端产能建设与下游产业集群发展的深度合作者。整体而言,中东钢铁正逐步从规模扩张转向质量升级与价值链整合,在全球钢铁产业低碳转型与格局重塑中,扮演愈发重要的参与者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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